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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：无名病历（第1页）

早晨五点，天还未亮。顾诚坐在办公室里，窗外是一座即将苏醒的城市，万籁俱寂。打字机留下的那几行字，依然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：「他说他没有名字，也没有镜子。」这不像一般的病历，更像是一封遗书，或是某种告解。他打开卷宗，开始查阅沈洛留下的所有个案资料。病历编号整齐排列，大多是焦虑症、躁郁症与人格障碍类型。唯独其中一份——编号Z无姓名、无生日，无住址。顾诚皱起眉，点开录音档案，却只听见一段模糊的声响——像是手指轻敲金属，又像是某种有节奏的呼x1声。忽然，他听见一段轻声低语，几乎听不清：「……你不记得我了吗?」顾诚本能地按下暂停，整段录音不到十秒。听起来不像病患，更像……是在对他说话。他r0，转而查看沈洛的病人访谈纪录。最近一次访谈，就是在案发前三天。访谈对象：唐咏晴。他眼神微动。那位助理?上午九点半，顾诚敲响唐咏晴的家门。她穿着一件宽松针织衫，脸sE略显憔悴，但神情平静。「你说……Z的病历?」她听完顾诚的提问後，神sE顿了下，「我不太确定你指的是哪一位，沈医生的病患资料都经过编码处理。」「这段录音呢?」顾诚放出音档，那段低语再度响起。唐咏晴听着听着，眼神渐渐变得空洞。她小声说：「我听过……」「在哪?」她轻声说：「在梦里。」顾诚没有说话，目光落在她书桌上的一本速写簿。露出的一页，是一张画得极为细致的眼睛。那双眼，与Si者留下的素描中——那张无脸者的眼神——如出一辙。「你也画画?」唐咏晴不语，只是慢慢地合上画本，像在掩盖什麽。顾诚站起身，准备离开。「探员，」她忽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，「如果你再听那段录音……戴上耳机。」他皱眉：「为什麽?」「因为……有些声音，只有戴上耳机才能听见它真正想说的话。」顾诚回望她，片刻之後转身离去。走出大门时，他的手机收到一条简讯，无来电显示、无号码：「Z的脸在镜子里，你的也在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