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米小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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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（第1页）

法院的判决很快下来了。顾言尘三项罪名成立，数罪并罚，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。他提出的一个亿的赔偿，自然也成了笑话。宣判槌落下的那一刻，我长久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。这不是报复的快感，而是一种将腐肉彻底剜除后的平静。被法警带出法庭的时候，他回头看了我一眼。那眼神里，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得意，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恐惧。张岚当场晕了过去。林薇薇则是在记者的围追堵截中，尖叫着跑掉了。几天后，张岚和顾父找到了我家楼下，没有了往日的体面，跪在地上，哭着求我高抬贵手。“沈妤，我们知道错了，求你放过言尘吧，他还年轻”我只是从车里看着他们，摇上了车窗。有些错，一旦犯了，就没有回头路。顾家的天，塌了。为了给顾言尘打官司，他们几乎掏空了家底，还欠了一屁股债。如今顾言尘锒铛入狱，那些之前被他们得罪过的亲戚朋友，纷纷上门讨债。墙倒众人推。顾家的房子、车子，全都被法院查封拍卖。张岚和顾父，一夜之间，从体面的知识分子，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。后来听我爸说，顾言尘在狱中写了无数封信，寄给我，寄给顾家。信里字字泣血，都在忏悔自己如何被猪油蒙了心，如何怀念过去，又如何痛恨现在的阶下囚生活。我一封都没看。某次我去偏远社区做义诊，路过一家环境脏乱的私人诊所。隔着蒙尘的玻璃，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林薇薇正蹲在地上擦拭污物，被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指着鼻子辱骂。她抬起头，恰好对上我的视线。她眼里的光熄灭了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怨毒和不甘。我收回目光，面无表情地走开。这就是她抛弃一切，追求到的“美好未来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