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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女人,也姓叶。
可我的脑海里,只有那株腐烂的菌菇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。
为什么偏要将我嫁给那样一个人?
他们分明是知道的,那不是婚嫁,是送葬!
什么凤冠霞帔,什么十里红妆,那些华美的东西,哪一样能换回我的命!
我将脸埋进锦被,压抑地痛哭,棠梨站在一旁,咬着嘴唇劝我:「姑娘莫哭,大不了……大不了洞房那晚,奴婢替您,灯一吹,谁又能分得清……」
「胡说什么!」
棠梨不过十四,还是个半大的孩子。
我拭干泪,心中却已铸成决绝的念头。既然横竖是死,那便要死得其所。
出嫁那日转瞬即至,二妹妹竟也红了眼眶,我摸了摸她的头,叮嘱她要按时吃饭。
大堂兄将我背上花轿,轿帘垂落的瞬间,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,无人知晓,我的袖中藏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。
我径自掀了盖头,抽出匕首,在抹过脖颈与刺入心口之间犹豫。
轿身摇晃,刺心口怕是会失了准头,可抹脖子,血溅三尺的场面是否太过狼狈?
正当我迟疑之际,轿子猛地一停。
不远处传来沉重的马蹄声,喜娘隔着轿帘解释,说是迎面撞上了凯旋的军队,我们的仪仗需得避让。
我悄悄掀开侧窗的帘子一角,极目望去,玄甲组成的铁流缓缓而来,为首的将领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,头盔的阴影遮住了面容,只余一个坚毅的下颌轮廓,肃杀之气,扑面而来。
我放下帘子,重新握紧了匕首,对准心口的位置。
我不想无声无息地病死在后宅,被父亲和祖母用一句「水土不服」或「失足落水」轻易抹去。
我偏要死在这大红的花轿里,死在满城瞩目之下,要让这桩婚事,成为他们一生都洗不掉的污点。
马蹄声越来越近,士卒整齐的脚步声已在轿外响起。
他们停下了。
随即,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齐喝,直冲我的耳膜:
「恭贺新禧!」
我的手开始发抖,匕首的尖端也跟着颤动,我知道自己绝没有力气再刺第二下。
所以这一下,必须精准无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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