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的感情时光,她毫无保留地交付真心,换来的却是工具人的称谓。那些所谓的爱意和甜蜜,不过是他向另一个女人呈上的答卷。
宋以棠眼神麻木,空洞地注视着眼前灯火辉煌的别墅,手指机械地拨出一个号码。
“妈,是我。宋氏继承人的考验还有一个月就要结束了,上次您说的联姻对象,我答应了。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激动不已:“可怜我的宝贝女儿了,宋家四个同辈里,就你在底层坚持了三年,继承人的位置非你莫属!妈妈给你挑的联姻对象还能差吗?你能想通妈妈真是太开心了!”
或许是外面的风太过凛冽,又或许是太久没有听到母亲的声音,宋以棠眼眶一阵酸涩,“妈妈,我好想你啊,再等我一个月,我就回去了。”
宋以棠是宋氏家族的三小姐。宋家产业遍布全球,却神秘莫测,唯一对外公开的只有家主的身份。三年前,宋老爷子宣布,在这一辈中,谁能在社会底层坚持三年,谁就能成为宋家继承人。
于是,宋以棠制造了一个假身份:自小在福利院长大,高中未毕业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。这三年,她做过无数工作,遭受了数不清的嘲笑、轻视和不屑。
她也曾挣扎过、崩溃过,曾经坚定的信念变成了一盏忽明忽暗的灯。是季述年的出现,将那盏灯修好,继续照亮她。
季述年家在京市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,他是家中的独子。刚开始追求她时,宋以棠就开门见山地表明了两人之间的巨大差距。
那时的季述年捧着她的脸说:“棠棠,相信我,谁也不能动摇我们之间的感情,金钱名利我统统都不要,我只要你。”
宋以棠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他眼中灼灼的情意和掌心传来的温热。原来,那不过是对着她,向另一个女人排练的深情告白,而她却傻傻地入了戏。
在一起的第二个月,他们就搬进了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。
宋以棠咬紧牙关,迎接生活的磨砺。她考虑的是三年后,以季家的身份想和宋家联姻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如果她能成为继承人,才能掌握话语权,事情才可能有一线生机。
宋以棠请了一天假。晚上回去后,她就发烧了,夜里噩梦不断。季述年牵着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来到她面前,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,而他们却笑得无比开心,一边笑一边将她从悬崖上推下去。
逼真的失重感让她猛然惊醒。她昏睡了一天一夜,刚挣扎着起身,季述年就回来了。
梦境成真了。季述年带回了一个女生,一头乌黑的长发,脸上化着淡妆,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。
“棠棠,这是我大学学姐,今天刚回国,还没找到住处,今晚就借住咱们这儿。”
尽管季述年极力压抑着脸上的雀跃,可他的眼睛却亮得像一片星空,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,放在了那人面前。
“你好,我叫姜晓宁,打扰你和阿年了。”
听到名字的刹那,宋以棠心口一抽,犹如千万根银针扎入心脏,鲜血肆意飞溅,强烈的痛意压得她喘不过气,胸口憋闷无比。
他从不让她叫他阿年,说这个称呼不好听,原来不是不好听,而是属于别人的专属称呼。
她怔楞在原地许久,姜晓宁尴尬地笑了笑,收回右手,抬头看了眼季述年。
“棠棠,晓宁和你握手呢,你没看见吗?”他眉眼阴郁,嗓音不悦,全然没有在意宋以棠脸色苍白,满头虚汗。
宋以棠指甲用力抠入掌心,才将心头那股酸涩压了下去,“咱们家小,就一张床,姜小姐不如住酒店。”
“够了没有!晓宁是我学姐,人家进门到现在你客气了吗?打招呼你不理,握手你无视,现在还要赶人,宋以棠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呢?”
“行了阿年,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姜晓宁拉着行李箱,作势要开门,季述年及时拉住她,转头对宋以棠说:“不知道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,晓宁今晚睡卧室的房间,你待会给她换套新床单。”
说完,不顾宋以棠的脸色,拉着姜晓宁走进了房间。
宋以棠扯起嘴角,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。和姜晓宁的三年之约到了,他连演都不演了吗?
尽管已经知道了真相,在看到季述年对姜晓宁满目珍视,却又不敢轻易触碰的样子,宋以棠还是感觉心如刀绞。
换好床单后,再出来时,小小的房间已经飘满了香味。看到眼前的景象,她不禁瞳孔骤缩。季述年居然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,原来他还会做饭啊。
没过一会儿,他便端了一锅海鲜面出来,香气扑鼻。
该要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呢?过去的季述年对宋以棠也好,可是那些好都流于表面,再多一点,都是没有的。
就好像现在,他献宝似的端出自己做的面,可在宋以棠无数次生病发烧时,他都不曾下过一次厨,他能给的只有一声声心疼和安慰。
原来,季述年的爱意还可以这样浓烈,这样明显的偏爱,全部化作利剑射向她的胸口。
一锅面,刚好分了两碗。或许,他压根就没准备宋以棠的。
姜晓宁一抬头刚好和她对视上,像是在炫耀战利品般,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与得意。
“阿年,怎么只有两碗?”她无辜地问道。
姜晓宁开口时,季述年往她碗里夹虾的动作一滞,仿佛才想起这个屋子里还有一个宋以棠,他的脸部肌肉瞬间有些僵硬。
“棠棠,家里面条不多了,先让客人吃,我下次再给你做好不好?”话里的敷衍太过明显。
姜晓宁做出一副偷笑的样子,“都谈三年了,你的拿手海鲜面人家早就吃腻了吧,也就只有我现在尝个新鲜。”
季述年宠溺地看着她,又不停地将自己碗中的面条拨给她。
宋以棠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,此刻腿脚发软,眼冒金星,她害怕自己会突然晕倒,只能撑着走到了厨房里,给自己泡了一碗泡面。
面条七分硬三分软的时候,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吃了。刚吃第一口,面就被季述年端走了,他拧着眉,神色冰冷。
“你非得吃这泡面干嘛!”
宋以棠以为这是嫌她吃得不够健康,可季述年下一秒就心疼地看着姜晓宁。
“晓宁最讨厌闻泡面味,你别吃了。”
心似乎被冰冷的海水慢慢淹没,直到发麻,发颤。
“我饿了,今天我一定要吃。”她倔强地直视着季述年,眼眶里的泪水在不停打转。
“哪有那么夸张啊,棠棠你别介意,我是小时候家里穷,天天吃泡面,现在大了闻到这味就恶心,我忍着点就行了。”
姜晓宁在一旁故作大方地打圆场,却还是不忘拿纸捂住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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